专栏 | 登山·喂鼠
- peien4698
- May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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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心中有很多座“大山”,那是在南北大道上往返于新山与母亲故乡亚罗士打漫长的路途中高低起伏的油棕园丘、繁茂葱翠的雨林,还有因为采石裸露在外石灰岩切面。
从大道上遥望,那一颗颗如花椰菜般茂密的山林总让我看得出神:人是否能走入山林?那繁茂的雨林里是否有路?山里若遇到蛇兽,该怎么好?那时我的各种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
在所谓“文明世界”逐渐被圈养成与自然山林隔绝的城市小孩,小时候,山是画里远方的简单线条起伏。长大后,山依旧遥远,是低明度、虚幻的。

直至赶上纽西兰打工度假限制的年龄门槛将我阻挡在外以前,跨入了那座以壮阔的自然景观闻名的南半球人间天堂,见过了此生难忘的牛奶蓝色的普卡基湖(Lake Pukaki),入门级别的健行路线Hooker Valley Track中遥望了最高峰库克山(Mount Cook / Aoraki)与冰湖,在Fox Glacier穿上冰爪踩过冰川。在那里,我拥有了此生第一双徒步鞋与冲锋衣,从“户外”这扇门被开启,直到走进山里,还是好几年之后的事了。
人到底为什么要攀登?
在各种宏大的目标和往内在探索的原因里,我最喜欢西方登山家们口中的一句俚语“Feeding the rat”——喂鼠。登山的渴望就像内心有只无形的老鼠,必须不断地爬上一座座山,以解这只老鼠的饥渴。

自从走进山林,我就在心中养了一只鼠,不断地用山林喂养它——后来,童年的疑问有了答案:人们热爱往山里前进,山中有登山者反复踏出来的路,蛇兽怕人。山里还有令我心生恐惧的生物——蚂蝗,一想到蚂蝗我便起疙瘩,一遇就尖叫(笑)。入山,曾经走在磅礴大雨之中,在烈日没有遮蔽的途中崩溃,泥泞中滑降,还有艰辛地爬升中,一步一步跪出我对大山的虔诚。
因为敬畏,所以有了各种仰望。
不知从何时开始,逐渐沉迷于各种攀登的故事:挑战世界上14座八千米高峰的追求,惊人的徒手攀岩传奇……埋下了更多对山的渴望与痴迷——如果可以,我也想亲眼看看那一座座雪山。

直到后来,亲眼见过了阿尔卑斯山脉,尽管一开始,那是不需要付出体力的攀登,就能被轻松地送上高山。不用经历任何的痛苦,就能拥揽冰川雪山,少了恐惧,用很安全方式,近距离地凝视它。在瑞士,山在我心裡有了更明確的稜角、個性與姿態。
再后来……我也走上了高海拔,在尼泊尔的喜马拉雅山脉之中,被巍峨的巨峰围绕,同时也开始也想写下自己与山的故事。

专栏作者 -
文字 & 照片:陈楚贤
编辑:刘珮恩